李扬：政府融资有五种方式，四种涉及债务货币化

澎湃新闻澎湃新闻 2020-06-15 16:17 浏览：

【EFEC导读】李扬认为，现在第一要务是政府需要钱，通过融资要解决的也都是当前经济社会中重要的问题。

对于今年经济学家热议的“财政赤字货币化”问题，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、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李扬在近日的一场线上活动上指出，对这个问题的讨论必须放在疫情纾困或者救济的背景下，并且回归到财政和央行的角色。

李扬认为，现在第一要务是政府需要钱，通过融资要解决的也都是当前经济社会中重要的问题。李扬将政府融资分为五种情况，这当中有四种“财政赤字货币化”的情形：

第一，财政部向非金融的企业、金融机构和居民户发行债券。这种情况是中性的，因为央行和商业银行没有参与其中，只是财政卖，普通老百姓和企业购买。

第二，财政部向央行借款透支，或者向央行直接发行债券。这是通货膨胀效应最强的一种方式，因此也是最需要杜绝的方式，而且这种方式已经基本上被现代国家在法律上严令禁止了。

第三，财政部发债，非金融企业、金融机构和老百姓去购买。这也是现在大家在讨论的情况，但这种情况会改变市场上的供求关系，会产生挤出效应，市场利率也可能会因此被抬升。换言之，通过财政来融资会有很强的金融效应。

在这种情况下，央行不能坐视不管，它必须出手，但法律又规定它不能直接支持财政。央行可以在二级市场上购买已在市场上流通的政府债券，通过影响政府债券市场的资金供求关系以及利率等金融条件，间接支持政府融资。央行在这种情况下的资产购买，其货币影响跟第二种情况是一样的。但这种方式央行有完全的自主权。

所以这中间有一个防火墙——央行不许直接购买政府债务。有了这个防火墙，种种不利后果就有了解决的条件，这也是《中国人民银行法》第二次修改的时候加进去的。

第四，财政部向商业银行发债，商业银行的购买方式相当于等额货币化。货币部门有两层构成，一层是央行，一层是商业银行。央行有超额的能力，而商业银行有等额的能力。

第五，财政部向境外发债，外国投资者用外汇购买。在中国目前这种外汇管理体制下，大部分外汇要进入央行的资产负债表，形成外汇占款。央行再吐出外汇占款，也就是人民币，来购买这笔外汇资产。

李扬认为债务的货币化在中国早已存在，而且存在若干种情况：

第一，只要具备货币创造能力的机构——主要是央行和商业银行——购买了国债，债务的货币化就现实地发生了。上述所列出的五种情况中，只有第一种情况是没有货币化的，后面四种都产生了货币化，只是途径和程度的不同。

第二，当财政在市场上发行债券时会对金融市场产生冲击，导致宏观经济运行的环境发生变化。这个时候如果出现不利的变化，央行是不能袖手旁观的。极端的状况下，央行不仅不能袖手旁观，还不能坐视政府融资失败，到了紧急情况下，必须要出手。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问题最近讨论很多的原因。

第三，政府如果向非金融企业和居民发行债券，从货币角度来说是中性的，但是从宏观调控角度来说是扩张性的。因为政府融到资后，边际消费倾向是100%。但凡调控的力度大一些，它就要货币化，货币化就有上述四种途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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